天下事莫不相頃而告成。瑞邑志书之克成于今日也。岂偶然哉。盖自《志》之不修者,垂六十年;板不戒于火,付之灰烬者亦二十年。其间人文之兴替,风土之盛衰,赋役兵戎之沿革,与夫潜德幽贞之沉埋而匿处,皆有待于厘定而表彰之,而卒无有肩其任者,岂人之难欤?抑亦有人而适逢其会之难也?
司训章先生莅瑞七年于兹矣,多有所建白,而于《志》事尤究心焉。先是邑父母邹公欲新之,谋于先生,将次举行,适以疾告休归不果。先生喟然曰:“《志》之不成,岂尚有待尔?”丁卯秋新父母陈公升调兹土,莅任后政教清明百废俱举。先生复慨然曰:“《志》之克修,此其会矣。”越明年,乃具述其由告公,公首肯者久之,以为邑而无《志》,大缺典也,先生欲成之,甚盛心也,剞劂之费,余其任之。”遂延匠集事,不逾年而告竣。潜者以显,幽者以章,凡若人文若风土若赋役兵戎,无不燃然备呈,了如指掌,是则非公无以成先生之志,非先生亦无以见公之贤,事之适逢其会而相湏以有成也,顾不谅哉。
抑犹有说焉。古称才、学、识三者兼而后克作史。志亦史类也。予谓识为先,才与学次之而要一本于至公。盖有识,则是非不得而紊之,而不公或反以自紊其是非。以先生之识、之学、之才,固无遗议,而予以樗菲,珥笔其间。弇陋之讥,在所不免,不公不私,则固自信其无有也。独公以西蜀名儒其文章可以调色鸿业,其经济可以翼赞皇猷,而乃以枳棘之栖,辱骞风之覊。数年来以引、以翼、以养、以恬,凡嘉惠斯民者靡不备至,而复畄此无穷之贶,是公之大有造于吾瑞也。其所以光昭邑乘者,岂其微哉?予既乐是书之有成。益叹公与先生相得益彰,而予与二三同事得厕名于其列,亦深有厚幸也。
乾隆十四年(1749)岁舍己已孟夏之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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