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忆： 杨松和金日成抗战特殊时期谈长征

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后，朝鲜共产党员大批加入中国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人并肩战斗。金日成就是朝共党员的杰出代表，他在中国东北大地上生活了25个春秋，与中国人民结下了不解之缘。金日成在回忆录《与世纪同行》中深情地写道：“东北的山野，是我度过20多年的地方，是我开展抗日武装斗争历尽千辛万苦的地方。这个无异于我的故乡的山野，有着许许多多我怀念的往事。”在白山黑水共同的战斗岁月中，金日成与中共吉东特委书记杨松、抗联第一军军长杨靖宇、第二军军长王德泰、第四军军长李延禄，第五军军长周保中等抗联将领们在共同战斗中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以及所建树的丰功伟绩。

           共同的抗日斗争，中朝人民紧密地在一起

杨松,原名吴绍缢，1907年11月14日生于湖北省大悟县四姑墩大吴家，他是董必武和陈潭秋培养的湖北地区早期革命者。留学苏联多年，受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派遣，回国后在东北工作期间化名吴平，他是东北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的先行者、东北抗日联军的奠基人。

30年代初中期，杨松曾先后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驻东北巡视员，中共吉东特委书记兼东北抗日同盟军第四军政委，共产国际“七大”代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中国问题顾问、中共代表团满洲问题委员会委员等职。1938年至1940年在延安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兼秘书长，并执教于马列学院。1941年春，创办党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任总编辑。1942年11月23日因积劳成疾在延安病逝。毛泽东主席亲笔挽词：“杨松同志办事认真，有责任心，我们应当记得他，学习他。”

金日成原名金成柱，1912年4月15日生于朝鲜平安南道大同郡（今平壤市万景台）一个农户家庭。1910年日本强行吞并了朝鲜后，朝鲜爱国志士的反日斗争舞台移到了中国。1920年，年幼的金日成随父母移居中国吉林省临江县。“九·一八”事变后，金日成参加中国共产党并参加中共领导的抗日活动。1932年4月，20岁的金日成在吉林安图县明月沟创建了安图县抗日游击队，并担任游击队队长兼政委。5月，金日成指挥游击队员同日军进行了第一次战斗，首战告捷。1932年11月，金日成领导的安图游击队和汪清抗日游击队、宁安抗日游击队合并，扩编为汪清抗日游击队，梁成龙任大队长，金日成任大队政委。1936年5月，金日成创建了朝鲜反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祖国光复会，并担任会长，不久，朝鲜人民革命军在长白山建立了抗日根据地，多次粉碎日伪军的“讨伐”，又联合中国的救国军部队围攻东宁县、罗子沟等城镇，还两次远征北满，与平南洋（李荆璞）游击队、周保中的五军和李廷禄的四军协同作战，声名大震。

1936年7月后，杨靖宇和魏拯民主持召开中共南满、东满及抗联第一军、二军干部联席会议。会议决定第一军、二军合编为第一路军，下辖六个师（第一军辖第一、二、三师，第二军辖第四、五、六师），杨靖宇任总司令，金日成任第二军第六师师长..........。　

杨松和金日成谈长征

抗联教导旅部分干部合影。第一排中间高者为周保中，周左侧为金日成，右侧分别为夫人王一知和李兆麟。第二排左起为张光迪、冯仲云、王明贵、王效明、崔石泉、彭施鲁。

1934年10月，王明“左”倾路线导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被迫进行了举世闻名的长征，1935年1月，党中央在遵义举行政治局扩大会议，结束了王明“左”倾路线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的领导地位，完成了中国革命生死攸关的转折，然而，由于路途遥远、封锁严密，东北党组织在一段时间内，对如此重大的变化竟然一无所知。

在这紧急关头，杨松（此时化名吴平）挺身而出，特别是遵义会议后红军长征，他从莫斯科中共代表团了解情况，从敌伪报刊上等多方搜集信息资料、分析研究，在较短时间内就掌握了有关中央红军长征的大量情况，并较早地认识到长征的伟大意义。以很大精力宣传毛泽东的战略思想和长征。随后，他又亲自向东北抗日联军的同志们通报长征的情况和意义。其中，他还在抗联第五军军长周保中的抗日密营中，向正在此同中国人民并肩战斗的金日成深入交流。直到半个多世纪后，已是朝鲜领导人的金日成仍然清晰地记得当年的峥嵘岁月。

     1935年1月，杨松(吴平)、周保中在宁安县老爷岭与率部进行北满远征的金日成会谈。金日成从杨松处看到了《抗日救国六大纲领》，即《中国人民对日作战的基本纲领》。金日成关于听取杨松介绍中央红军长征经验、以长征胜利激励部队的记载,后来他在《与世纪同行》一书中回忆说：“《抗日救国六大纲领》反映着中国共产党在日本帝国主义公然以中国的保护者自居，企图用武力强占华北，蒋介石又对工农红军开始了第五次‘围剿’的情况下提出的反帝统一战线政策。在中国革命中，共产主义者的志向也归结为最大限度的团结和动员民族的力量。因此，我认为《抗日救国六大纲领》是切合时局的文件”。

            杨松与金日成在抗联第五军军长周保中的密营中交谈（油画）

“我们用十多天的时间，同吴平广泛地讨论了许多问题。通过同吴平的谈话，我了解到，中国共产主义者根据毛泽东的战略思想，冲破蒋介石的包围，在北上抗日的旗帜下开始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中国革命因第一次国内革命的失败而退却，现已转向部分进攻，正在扩大成果，这使我们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中国共产主义者北上抗日的滚滚洪流，在中国大陆蓬勃开展的抗日救国运动，也为包括东满在内的满洲地区朝中两国共产主义者的革命斗争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金日成回忆说：“在开展部队思想政治工作时，吴平也特别注重以长征的胜利成果激励战友。我们翻越老爷岭的时候，在中国关内，毛泽东和朱德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突破蒋介石军队的重重封锁，正在胜利地进行历史性的二万五千里长征。1935年5月30日，红军来到大渡河，经过激烈的战斗，抢占古老的铁索桥——泸定桥，为数万长征勇士开辟了前进道路。5月30日，是太平天国的领导人石达开曾试图强渡大渡河的日子，也是上海五卅惨案十周年的日子。就在这历史性的日子，英勇无比的红军敢死队飞夺泸定桥，这实在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大事”。

“有关贵州战役的报道和强渡大渡河的消息接连传到间岛，大大鼓舞了我们。泸定桥战斗后，红军接着克服了长征路上最难克服的障碍大雪山、夹金山等天险，进入了甘肃平原。那时候，长江泛滥淹死数十万人，台湾发生大地震，几千幢房屋被毁等等悲剧性的消息频频传来，但我们更关心布鲁塞尔举行万国博览会、莫斯科地下铁道开始通车、开始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中国工农红军经过了哪里、攻占了什么地方等这些令人鼓舞的消息”。

经过杨松的宣传介绍，东北抗日联军的同志们，把自己的心同正在长征中的主力红军紧紧联系在一起。长征道路上的每一个重大胜利，都激起了白山黑水的共鸣。因此，中朝两国人民在东北抗日游击战争中形成的伟大友谊，也是经过长期斗争考验的，是牢不可破的。这种战斗友谊冲破了日本侵略者制造种种谣言的离间，闪烁着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光辉。这种战斗友谊的建立、巩固与发展，是成立抗日联军打击敌人、夺取胜利的重要保证，并为以后中朝两国人民在共同的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和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伟大事业中，不断巩固与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扎下深厚的根基。

吴隆繁（杨松的堂侄孙，抗联史研究学者）

2024.3.18

注释：

1、金日成著《金日成回忆录 与世纪同行》第1-8卷，朝鲜平壤，外文出版社。

2、《金日成回忆录  与世纪同行》（3-4）郑万兴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276、450-451页。

编发：吴德泉

审稿：吴小艾